鹭螺居阿鹤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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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一月二十八号的时候,我说我想写个丑兮兮的蠢妖怪捡了个小姑娘养的故事。

现在我写完了。

文笔不好各位凑活着看吧。

 



秦淮河边上有个盛德楼,是这一带最大的酒家。楼里出名的不只有菜,还有戏班子。戏班子里有个小娘子,十四岁,嗓子敞亮,身段儿也好,往台上一站,眼波流转是顾盼生辉。金陵城里没有不知道这个角儿的。这楼里的来客就分两拨,一拨儿是专为吃饭而来,另一拨儿,吃饭那是顺带,看小娘子,才是正经事。

今日又是小娘子站台,唱的是《长生殿》。台底下照样是坐满了人。小娘子娇娇柔柔往台下扫一眼,开了腔:

“一见龙颜泪盈眸,两年宫禁万千愁,知道今生难见君王面,幸得君王恩重把旧情勾,我在上阳宫寂寞添凄惨,冷落长门春复秋……”

瞬间台下的食客莫不被攫取了注意力,众人放下了筷子,专心听小娘子唱曲儿。

角落里一桌坐着富商秦爷家的公子,秦公子不是金陵人,此番是头一次被友人拉来看这名动金陵城的小娘子的。

“好,这小娘子,倒不负她的名声!”秦公子等小娘子唱罢一段,抚掌笑道。

“去!我们盛德楼也是什么人也来得的!没钱就别在这杵着,挡人财路!”

秦公子扭过头去,正看见堂倌儿往外撵一个人。那人穿的落魄,灰扑扑的看不出颜色,头上一个瓜皮帽,长得极丑,那张脸纠结狰狞,还有一道横贯脸颊的疤痕,实在有些可怖。此刻那人正抬头望着台上,痴住了一般,对堂倌儿的辱骂浑不在意。

这等人……也会为了见这小娘子一面闯盛德楼?秦公子初来想笑,可又看了那丑男人两眼,却觉得男人极其悲伤,又似乎有些欣慰,种种情绪混杂在一起,沉沉压在那人身上。

堂倌儿又骂了两句,见丑男人不动,便要上手推搡。男人终于回过神来,看了堂倌儿一眼,眼神凶狠了一瞬,最终却恢复了麻木的表情。

秦公子心里一动,折扇轻敲了一下桌面:“诶,好好地,做什么呢?”

堂倌儿连忙陪笑:“哟,不好意思这位爷。小人这就把这不长眼的厮弄走。您见谅、见谅。”

“我说的是你。堂堂盛德楼,就这般待客?”

“可是爷……”

“添一副碗筷。”秦公子站起身来,“这位兄台,如若不嫌弃,还请入座。”

男人过了几秒方才转头看向秦公子,他的表情依旧愣愣的,仿佛世界里除了台上的那个小娘子,没有什么能触动他。

秦公子看得明白,于是道:“今日这小娘子还有几折戏要唱。兄台爱听,不妨坐下来慢慢听。”

男人垂下头,似乎是想了想,方慢慢向秦公子这一桌走过来。

“这人……莫不是个傻子。”友人皱眉,“秦兄为何要邀他。”

秦公子摇摇头,示意友人莫要再说。

男人入了座。此时台上的小娘子唱完一段,下台休息去了。男人就盯着桌面,也不看别处。

“在下秦雁回,不知兄台怎么称呼?”秦公子给男人斟上一碗茶,问道。

男人终于抬头看他一眼:“汪。”

这字说的变了音,因而听起来有些奇怪。秦公子分辨一秒,才笑道:“原来是汪兄,幸会。”

“这人恁是无礼。”友人小声嘀咕,被秦公子一胳膊肘顶了回去。

“台上的小娘子,叫什么?”男人突然开口。

友人夸张的哈了一声:“你这人真真奇怪,原来连人家叫甚么都不曾知道,倒跑到这里发起痴来了。”

“是娇娘子。她叫郑娇娘。”秦公子这下也没有心吃菜了,他往前探了探身看着男人,“兄台……心里有事?方才何以那般失态?”

“娇娘……娇娘啊。娇娘……”男人低声念着这个名字,声音含混不清,似乎包含着无数情绪。

念叨完名字,男人又盯着秦公子看,看了足足有半分钟。说真的,被这样可怖的面孔盯着,秦公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。秦公子心里现在有点后悔,莫不是刚刚那个问题……问不得?可不问吧,他又实在心痒的厉害。

男人终于开口,像是因为酝酿太久而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,声音分外嘶哑:“秦公子,信不信这世上有神妖鬼怪?”

“神妖鬼怪?”秦公子愕然,他不明白,为什么话题突然就从娇滴滴的小娘子一下子转到这怪力乱神上。

“这人怕不是个骗子。”友人低声道。

眼见男人又要闭嘴不言,秦公子连忙端坐,诚恳道:“实话说,小生并不知道这世上到底有无神魔。先生但有赐教,小生洗耳恭听。”

为表尊敬,秦公子特意将“兄台”换成了“先生”。

男人的目光不知何时又飘回了台上,仿佛小娘子还在台上唱曲儿。

“这世上,是有妖魔鬼怪的……不但有,还凶得很……”男人喃喃开口。





妖怪,也是有名字的。妖怪的寿命很长,上百年,上千年的,都有。有吃人的,有不吃人的,都有。当然了,也有好看的,和不好看的。

尪,就是一个贼丑的妖怪。丑到什么地步了呢?个中翘楚。

但是尪一点都不自卑的,相反,它很骄傲。本来嘛,一个妖怪,长得那么俊俏,跟人一样,娇娇柔柔的,像什么样子。尪活了很久很久,久到自己已经数不清了,久到他对妖生已经感到无聊了。他觉得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提起他的兴趣了。

额,似个妖怪,么得感情。

尪原先还是有点兴趣爱好的,就是吓人。但是一次两次还行,百十来次之后,尪抑郁了。

人类真是个缺乏创造力的种族,几百年了,也不知道把受到惊吓之后的反应改一改。让人,不、让妖没有一点惊喜感。

但是事实证明,腹诽不好,会有现世报。

现在,惊喜来了。

破茅屋,顶儿上还有点漏风。屋里除了床板子和一张桌子啥都没有。家里也没有人,除了一个看起来两岁多的小娃娃。

尪是拒绝吓这么小的娃娃的,作为一名为数不多的善良妖怪,这是他的职业操守。尪不想探寻为什么会有这么小的娃娃自己在家,它转身想走。

走不动。

尪:“?”

顺着衣角看过去,是一只小胖手。

小娃娃:“……”

尪:“???”

这是什么情况?

“贼、杀、才。”

谁骂老子?谁?!这还有别的妖怪?

小娃娃眨巴眨巴眼,小嘴儿一抿:“直、娘、贼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……你这小兔崽子咋个回事?怎么还骂人呢?小小年纪不学好,还是个姑娘家家,满口粗话,不像话!!”

小娃娃依旧看着它,只一撇嘴,两包眼泪就含在了眼里,也不落下来,就那么看着尪。

尪猛地抓住胸口的衣服:“干、干、干什么?还、还讹妖啊?”

后来,后来尪就被讹了。

小娃娃挂在尪身上,伸手在它脸上胡乱摸,咯咯地笑。尪的青面獠牙,甚至从右额到左颊的伤疤,在这个小娃娃眼里,似乎都是可爱的。

尪奋力的别开脸,逃避这一双魔爪:“死丫头,拿开你的手!”

夜晚,当终于靠着偷来的米糊糊喂饱了小娃娃,又无比艰辛的哄她入睡之后,尪终于长吐了一口气,终于有空搭理自己被小娃娃揪的乱七八糟毛发和衣服。

“臭丫头,难伺候。我要是你爹娘,我也不想养你。”尪一脸嫌弃,可眼睛里闪起细碎的光。“得取个名字,我尪养的小丫头,得有个最好的名字……”



尪想要把小姑娘养的白白净净,人见人爱,看她出落得亭亭玉立,然后一大把一大把的臭小子排着队求娶,然后……然后自己就把这帮臭小子一个个揍得鼻青脸肿!

看!全新的游戏!比吓人更有趣!

但是现在,有一个问题。他的小丫头得先人见人爱才行。像这幅样子……

显然不可能!

六岁的小丫头灰头土脸的站在尪面前,头上的毛还翘起来一绺。上衣的边角破了,裤腿子挽到了膝盖,腿上还有一块紫青。

“老尪!你不能不讲道理!是那帮泼皮先动的手!”小丫头一叉腰气势汹汹,“他们先惹了我,我还要忍着这帮狗东西不成?!”

尪其实是想鼓掌欢呼的来着,它养的小丫头,自然能一个打仨,还是男的!但是尪一想到它的计划,立马板起了脸。

“闭嘴!小姑娘家还敢出去打架!混账!整日里嘴里不干不净的,谁教的你?!你这个样子,以后哪户人家敢娶你?!”

小丫头一瞬间又泪眼汪汪,这次却死咬住下唇,憋了好一会才喊道:“老尪你不帮我就算了,你还凶我!我就是跟你学的!还有,如果是嫁给那种怂包贱痞子,不嫁也罢!”

说完小丫头气哼哼的跑了。

尪有点懵:怎么这个小丫头比我还凶……不过那几个小崽子敢欺负我家小丫头,欠吓!

就在尪气势汹汹的贴在人家房梁上准备重操旧业的时候,就听见了那家的女人正在做他刚才做的事情。

“怎么回事!一块青一块紫的!说!你又闯什么祸了!”

“娘!不怪我!是村外面那个野丫头!”

“你招惹人家小姑娘干什么!”

“她算哪门子小姑娘!凶婆娘!”

“你闭嘴吧!老实交代,你是不是又说什么不该说的了?”

“我……”

“嗯?”

“我说她叔是丑八怪……”

“混账东西!给我去墙边站着!”

尪愣住了。它以为小丫头打架是因为跟别人抢玩具,或者口头冲突。它是不在乎别人说自己丑的,相反,它得意得很。可它不知道,原来小丫头如此在意。

尪没有吓唬那家人。它默默回了家,看着蜷在榻上的小丫头,鼻子红红的,睫毛一颤一颤的。

“……别装啦。一点都不像。”

小丫头悄无声息。

“你装也没用,我不傻。”

小丫头不动如山。

尪:“……”

尪深沉的叹了一口气。

“我错啦。对不起。”

小丫头哼了一声翻身坐起,双手一揣:“说,错哪儿了?”

说完还打了个泣嗝儿。

尪顿时觉得好笑,又觉得心口酸酸的。

“我不应该凶你,是我蠢,没脑子。……好了吧?”

小丫头吸溜一下鼻子:“一点也不真诚。不过我大人大量,原谅你啦。”

“现在该我了,”尪正了脸色,“你以后不许给我出去打架,也不许说脏话。我以后……也不说了。那些欺负你的,你回来同我说,我去收拾他们。听到没有?你得有个姑娘样……”

小丫头抬起眼看了看尪的脸色,看它不像说笑,遂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。但很快补充道:“但那帮狗……那帮人要是还犯跟今天一样的错误,我还打!”

尪狠狠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:“好。”





丫头十二了。尪似乎也渐渐习惯了像一个人一样生活。甚至它现在会刻意稍稍改变一下容貌,尽管它原先最是不屑。

因为小丫头最听不得别人说它丑。

这几年他们也经常搬家,因为小丫头说不喜欢跟那些村民处在一起,她说她喜欢游山逛水,去见识更多的地方。

可是尪知道,每一次搬家,都是因为村里有人说它的闲话,所以,小丫头一刻也不想多呆。

这天尪砍完柴回家,意外的把自己关在屋里。

它被一个道士打伤了,妖力外泄的厉害,一路匆匆赶回来,就怕绷不住,在外面露了真身。

这样……怕是又要搬家了。

不到片刻,传来了敲门声。

“老尪。”

尪咬着牙不做声。

“老尪。”

“老尪,你再不应声我就把门踹开了。”

“出去!”尪绷紧了声音,“你不准进来!”

它已经太久没有显露真身了,连小丫头也很久没有看到了。尪蜷缩在墙角,感受着自己的脸慢慢变形,犄角和獠牙一点点冒出来,挡住了自己的脸。

几千年了。尪第一次,惧怕自己的丑陋。

为什么,我要这么丑……

“嘭”的一声,门被踹开。

“出去!!”尪嘶声喊。

“干嘛呀,老尪……”小丫头刚要打趣,突然脸色一变,“你是不是受伤了!”

“别看我……”

“谁干的!!!”小丫头眉毛一立,声音里都凝了冰。

“不许出去打架!”尪挡着脸喊道。

“……我没有。”小丫头叹了口气,“到底是谁干的?还有,你干嘛挡着脸啊。”

“我……丑。”尪喃喃。

“噗——哈哈哈哈哈哈哈”小丫头前仰后合,“老尪!你脑子有病啊!你再丑我也从小看到大的好不好!你不是向来引以为豪的嘛,你怎么了,被打傻了?”

“滚蛋!”

“哎哟我不笑了行吧。丑怎么了,我觉得你丑的挺有特点,可爱。”

“闭嘴!”尪心里一松,嘴上却不甘示弱的吼道。

“好了,现在你能告诉我,是谁干的了吗?”

“一个道士。哼,今天是我不小心,让他偷袭得了逞。”

“道士?我们搬家!”

“不用。”

“搬!家!”



又过了四年,小丫头越长越开,已经是个少女了。可在尪心里,她还是个小丫头。永远小小的一个,像面团一样,挂在它的脖子上。现在别说谁敢上门提亲了,尪现在觉得家门口路过的男人都对它家小丫头不怀好意,欠揍!

这天小丫头在井边打水,却在井水里看到了别人的倒影。

“姑娘。”

丫头回头一看,是个翩翩青年,长身而立,一股子儒雅气度。

但丫头的眉心拧了起来,她语气不善:“道士?”

来人对他的无礼不以为意:“姑娘,你身上有妖气。”

丫头放下水桶拍了拍手:“然后?”

道士有一瞬间的愕然:“姑娘,贫道是说你身边有妖怪。”

“我知道。然后呢?”丫头眉头一压,“你想怎样?”

“……”道士有点慌,这、事情的发展方向不应该这样啊。

“我还告诉你了,你说的那个妖怪,是我叔。明白吗,小道士?”丫头笑了笑,伸手拍了拍道士肩膀。确定尪不在附近后,丫头挑起一个女土匪的笑容,“你要是敢打它的主意,我管你什么道士不道士,小心老娘拿刀砍你。”

啊,太久没爆粗口了,真爽。

道士一脸懵,定了定神开始苦口婆心的劝导:“姑娘,妖怪是会害人的……”

道士脖子一凉。

一把镰刀抵在了他的脖子上

“放屁!”丫头眯起了眼“我最烦你们这种人了。道貌岸然的东西。我告诉你,我是个弃儿,我亲爹亲妈在我两岁的时候丢下我跑了。他们觉得我是个拖累。是老尪收养了我!对,就是你口中的那个妖怪!我这十六年搬了无数次家,见惯了众生的虚伪狡诈、表里不一。我不知道这世上有谁比老尪更心如赤子光明磊落!人就没有坏人?妖就没有好妖?谁给你们的权利仅仅凭借种族就剥夺别人生存的权利?”

“我……”道士讷讷。

“滚吧。离老尪远一点,再让我看见你出现在这附近,我就真的不客气。”

道士垂下头。

“……晚了。”

“你说什么?”丫头皱起了眉,“什么意思!解释清楚!”

“四年前打伤它的人,就是我。那时我知道我打不过它,因此偷偷在它体内下了封印,今日,就是封印开启的日子。所以,我今日才会来。”

“你王八蛋!!!”丫头红了眼,一掌打了出去。

“呃!”道士捂住脸,但下一秒就被提起了衣领。

“你有办法挽回!对不对!对不对!”

道士低头不语。

“你他娘说话!!!”

道士终于抬起了头。

“姑娘,要是这得拿你的命换,你愿意吗?”





秦公子早已放下了酒盏,一心一意盯着眼前的男人,听他低沉嘶哑的嗓音,艰难的说着故事。一旁的友人也早已不见了不耐,急急追问。

“然后呢?那姑娘愿意吗?”

男人停住了,他张着嘴,却发不出声响,好半天才颤着嗓音说道:“那个姑娘从小就傻,到了这会儿也算不明白其中利害。妖怪死了又有什么要紧呢?它活了那么久了,好几千年了,够本了。她呢?她才活了十六年啊,她还没成亲呢,还没生儿育女呢,她还不知道为人妇、为人母的滋味儿呢,她怎么能拿自己换呢?她怎么能呢?”

那天她回家,放下水桶,突然同它说道:“老尪,我好久没听到你叫我的名字啦。叫一声我听听呗。”

它那时只觉得她又一时兴起发疯,遂回绝道:“你不是一直嫌土呢,叫你从来也不应。说什么听起来像是深闺小姐,跟你一点也不配……”顿了顿,它似是不甘心的小声嘟囔,“说起来我本来就是要养个大家闺秀出来的,谁知养出了个野丫头。”

她笑得无赖:“我现在觉得好听了,再唤一遍吧。你不是一直希望我答应吗。”

它挫败了。于是叹息着开口:

“娇娘。”

“哎。再来。”

“娇娘。”

“哎。再来。”

“你有病……娇娘!!!”

“老尪,没有你,我两岁就死啦。你看,我偷了十四年呢。我该开心呀,你别哭,堂堂千年老妖,丢死人啦……”



故事讲完了,男人闭上了嘴,又恢复到木木呆呆的样子。他复又转过头去,盯着戏台子,目光哀戚,仿佛苍老了数十年。盯了一会,男人突然起身,微对着秦公子一点头。

“今日,多谢。”

秦公子起身回礼:“您……不去看看娇娘吗?”

男人摇了摇头:“不了。认识我,不是什么好事。这一生,她该好好的,长长久久的,找一个爱她的郎君,恩爱情长,活到满头华发,活到子孙满堂,然后到垂垂老矣,回首一生,了无憾事,安然逝去。”

秦公子默然一瞬,回道:“她自然会。”

男人无声的咧了咧嘴:“承你吉言。”

待男人的身影渐渐走远,友人方才反应过来,惊恐的睁大眼:“那个男人,他、他该不会是……”

秦公子竖起一根手指:“嘘,不可说。”



正在补妆的郑娇娘手一抖,粉脂盒摔在了地上。

“娇娘!你怎么了?怎么脸色惨白?”

“……我没事,”郑娇娘垂眼笑了笑,“抱歉,舒娘。叫你担心了。”

“吓我一跳,你没事便好。若是太累了,我同班主说,下场我替你。”

“……舒娘。”

“嗯?”

“我刚刚不知道为什么……突然就想……”

“想什么?”

“想,我不要装什么大家闺秀了。因为,他不看了。”

“你发烧了?什么乱七八糟的?你本来就是闺秀。还有他是谁?”

郑娇娘茫然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。

“我,不知道啊……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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